冷眸

声声慢

很喜欢呦,希望太太写结局哦

琊尔:

假装在复检……好吧就是昨晚上摸鱼产物
咱可以不正正经经写生贺,可摸鱼再怎么着要比我师父有诚意吧……
民国背景,没有好故事没有好文笔,就瞎几把矫情产物,人物崩坏,看时避雷,cp邪你吧?无考究bug一堆……


        寒风刮得我脸颊子生疼,牙齿哆嗦着打颤,我紧了紧身上的衣裳,想借此生出些暖意来。
         街上的店铺依旧热闹,熙熙攘攘的声音串成不成调的曲儿,咿咿呀呀响得欢快。站街的小姐们穿着艳丽的衣裳,裹着廉价的毛皮大衣,脸上化的妆容妖艳到了极致,唇畔笑颜如花,捏着嗓子发出的声儿就跟棉花糖似的,甜腻到膈人。她们倚着门墙,娇娇招呼着客人,身子却因寒冷而轻轻颤抖。
        街面上雪化了融在浊水中,倒映着微弱的光,像灰暗的镜面儿,我急急趟过的鞋印踩在浑浊的污水中,映着人的镜面儿溅出水来,影子碎了,里面的人都狰狞了。我抿着唇经过,寒风一吹,这心却好似又冷了几分。
        拐过几个胡同,却又是一派不同都景象,灰蒙蒙的云推挤簇拥着,尖边儿月被掩得只剩下朦胧的影儿,偶尔渗出的光也是惨淡微弱的。枝丫缀着雪花泛着惨清,枝头停着燕雀头缩进身子盖得严实瑟瑟发抖。大雪簌簌而下,寒风呼啸而过,整个街面显得冷清,打更人敲着锣经过,尖尖的声调儿像利刃般划破寂静,可声响过后,又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        我踩着月光而来,急促的步伐带出些许声响,虽是布面底的绣花鞋,可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清冷的街上还是有些突兀。
         我一路走到街面尽头,拐进昏暗的羊场小巷,来到灯火通明的庭院,簌簌而下的雪落在清冷的台阶上,薄薄的一层,印着脚印子,透着上方灯笼的光芒,显得柔和温馨。
  
         屋檐下的人儿着青衫持折扇,脸上还是戏面儿未褪,眉勾着画入鬓发,眼一抬七分戏三分痴,唇畔带着浅浅的笑意,起势一摆,走姿一喝,摇着折扇儿,吊着嗓子婉转清唱着小曲儿,活脱脱一位从戏本子里走出来的清隽温和的俊哥儿。
        我对师兄的戏痴样早已没办法了,摇着头哎一句叹一声地踱步进屋。
        他唱了一小段,见我回来忙停下,不好意思清咳一声,问道“你这摇头晃脑嘀咕什么呢?”
        我打了水央他进里屋坐下,边擦拭他脸上的戏装扮,边答“念你那戏本呗,你不是唱到‘三更真个是月明人静’,我就把你接下来的‘猛听得窗儿外似有人行,忙移步隔花荫留神觑定’先念了,别的你又‘原来是秋风起扫叶之声’着不肯罢休呀。”
他闭着眼,脸上表情没变化,可却开了口回嘴“我就干这行的,旦角儿摆在这,当然得练咳…练了。”
        “受风寒了也别说太多话,不然我可不打算照顾你”
        他应该有些不舒服,眉头皱了皱,从喉咙里模模糊糊应了“嗯”就没言语。
         我突然想起点什么,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,开口道“等会儿你自己煎药”
        “嗯”这次,他倒干脆从鼻腔里发出了鼻音应话。
        当然这戏痴的名号也不是白担的,一会儿功夫,他就摇着纸扇拍手心,嘴里轻喃着“虽然是叫断桥桥何曾断,桥亭上过游人两两三三,对这等好湖山我愁眉尽展,也不枉下峨眉走这一番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 喃着喃着,又对我说“明儿个我有场戏,旦角儿,我跟戏班老板说了,央他给我留个角儿,让你上,明儿个你得好好唱,给师兄挣些脸面。”
         我忙不迭点头“嗯嗯嗯,我会好好唱的”
         他却忽然皱了眉头,踌躇着好像要说什么。
         我按了按他眉心,不满道“别皱着,这儿还没卸干净,要等会这白净一处脏一处,成花猫可别赖我”
        他却突兀睁了眼,黑黑的眼珠就这样盯着我,我有些发愣,刚想开口说什么,却瞧着他戏面儿半褪,露出半边原有的俊朗的面庞,配上另一边的妖娆美艳,倒真真是精致风华无双的主儿,我这一时之间,竟什么话也说不出,就一颗心霎那间跳的如鼓声般响,脸面儿也微微发烫……
        他倒没在意我的反常,皱着眉讲他的顾虑“这些年光景不大好,戏子本就属于三流九教,上不得台面的行当,说得好听点是梨园,不好听就是戏班子,这上台唱戏的还不是变着花样乞讨。虽如此,我倒是愿意长久干这行,可你却没存着心思我是明白的,我就想着你再跟我身边唱那么个三五月,攒个积蓄,你就算不唱了也没关系,正好找个正正经经的行当,谋一门体面些的婚事。”
         我动了动唇,却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        我和师兄都是同一个戏班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,打小唱戏的女孩儿就少,师兄自然从小就照看着我点,前些年戏班子散了,人也大多走尽了,就剩下我和师兄两人相依为命,在这世道不好的年岁间,于这苦海中抱团取暖罢了,不同的是,师兄天生就算个旦角儿的料,他这人后受的罪也实在够多了,这人前,现在也总算能显着富贵了。而我,唱戏唱着唱着就那回事,大台面登不了,只得在小场合混个角儿,还老仰仗师兄扶持帮护。
        师兄待我极其亲厚,提携帮衬了我那么多年,现如今连我心事都看穿,把长远的规划都替我理明白,而我也该离开了,老这样拖累他,对他对我,又能好到哪里去呢……
         我想了好半响才这样措辞道“我进戏班四五月,师父就给我上妆做扮相,让我唱一小段,那时他就说了,我这身段样貌都是做旦角儿的料,可这嗓子却是老天爷赏饭吃的,我没那福气,自然登不得台面,所以我也没打算我能唱长久的戏,就想着唱这么一两年也就够了的……”
        师兄垂着眸,睫毛印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,倒是什么也瞧不出来了,他抿着唇噤声了一会儿,才喃喃道“我们倒是想一块去了。
        我抹去他脸上最后一点痕迹,笑道“可不是嘛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 其实这样一把话摊开,我和师兄相处的时日倒也不是特别富足。
        头一两月,倒也平常,该如何也如何,唱戏说笑也并无太大变化。
        只是那别离的情绪总归绕在心头,随便一件小事亦或谈论起旧时往往,笑着笑着,这嘴角便扬不起来了,只得让心中不舍的情绪蔓延。常常与师兄相对而坐,却都不说一言的静默着。
        又过了几月,师兄才稍稍不同起来,这眸子望着我,才有了些别离的情愫。
         他待我愈发好了,吃食什么的样样挑拣精致,平日我对他的唠叨也听进了几分。他也开始肯让我为他画眉,我帮他勾画眉形时,他便噙着笑,舒展了眉眼让我替他上妆,就算哪处勾了糙了些,哪处描得淡了些,他也不会责骂我,任我胡来却还包容着我。这要搁在以前,他是断然不会让我捣拾他那戏装容,我这三脚猫的画法儿,指不定被他提着后领扔外头冻风去了。
        我悠悠舒了口气,心下因师兄处处依着我的欢喜也淡了几分。这谁心里头不跟明镜似的,他这样纵容护爱着我,也不过是因多年相伴积攒下的情绪,让我离开时心头能多些愉悦罢了。
        近些日子,师兄便时常和戏班子的刘班主商酌着,尽量让我登个台唱戏,角儿也时大时小,大概的缘由,也是想留我在身边待会,这毕竟打小我们就因这个结缘的,现在要各自离去,他所能帮的,差不多也就这事儿了。
        我却觉得不大妥当,常劝着师兄别这样,师兄他自生的就是风骨骄衿的性子,论名声也好歹算是个捧得正当红的名角儿,哪里来得放下身段,看人脸色这样央人。
        师兄听罢,未有言语,手中的折扇便稳稳落我在我头上,摇首叹我天真“这给人唱戏的在怎样红遍半边天也是个戏子,说自个儿是名角的也是人听着欢喜花钱捧你的,可又谁给你脸面让你这般得势压人,连半寸身段都放不下了?”
        他叹了气又幽幽复道“我虽然说打心眼里爱这行,可这里面的勾当和道理却也明眼人瞧得清楚,自己几斤几两,自个儿也得掂量实了。”
         我听得迷糊,再怎么着也才理懂七分,他却一扇子打得我低头。
         笑着说“点头就行,今后给角儿你就好好唱,杂七杂八的事儿,师兄替你管呢。”


        冷风嘤嘤呜呜吹着,窗台上的剪纸被吹得啪啪直响,飞得遍地都是,雪依旧簌簌下着,混着   师兄晨起练气儿的声,倒想是低低啜泣的孩提哭声,我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,起床梳洗换衫。
门打开的刹那,寒气全涌进屋子,呛得我觉得呼吸都是冰的,院落里那株腊梅倒是开得张扬灿烂,昨晚儿还是打花骨朵,今儿倒全开了。白雪映腊梅,红梅衬白雪,看似艳实则冷,倒是一副相得映彰的好景致。


        师兄在傲雪寒梅中唱“红梅绽放幽香正逢小春,添兽炭畏严寒紧掩朱门。昨夜晚绮窗前北风催紧,欲登楼望瑞雪一散心情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 我也走近抚了抚花瓣儿,嗅得一股清香,心情顿时也舒畅起来“这梅花今儿倒全开了,难不成有什么好事?”
        “等会出门一趟。”
         我哦了一声,刚想细细端详这花儿,余光一瞥,却见师兄收了折扇要进屋。便不解道“你平日不都练一时辰吗?今儿个怎唱少了?”
        师兄今儿个倒是心情好,眉眼都舒展着笑意,说话也如山涧溪淌般动听“那不是有正事办嘛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 “诶你别画龙啊,这会不会啊,要摔着怎么办啊?”我坐在师兄借来的自行车上,手死命扳搂他的腰,脸也紧紧贴他后背上,眼却慌张得四处瞟。
        师兄努力控制着车身的平衡,可这车头却好意识似的四处乱转,七扭八拐的在街上画着曲圈儿,他额头上有些细小的汗珠,青长衫也被骑车的动作一个撩起一个拽下,勾着沾了些污渍,他也没敢往下瞧,手紧按着车头,还得安抚身后害怕的我“没事没事儿,这再骑两步就顺了,别怕别怕……”
        随着车脚架划过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,这趟可怕的路程才宣告结束。自然,师兄的话也是不可信的,这一段距离,他就把我摔了三四次,让我不由恶意揣测他就是想把我摔惨了再关家里待两三月。
         我愤愤不平瞪着师兄,从小干什么事都没这样窘迫的师兄也不好意思,挠了挠头,冲我笑了笑,算是安抚我的情绪。
       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,他就这样冲我清风霁月的笑笑,我揣满胸膛的脾气愣是消了大半,半响发作不起来,只得乖乖跟着他进店。
         师兄带我来的是家卖衣裳做布料生意的店面,他笑着同老板寒暄攀谈了会,就有伙计拿着衣服出来,我用手摸了摸衣裳的布料,想着这倒是上乘的绸缎。
        师兄在那一大摞的衣裳里抽出几件,摆开让我瞧着,说:“你这一离开我也不知道会走多久,打算什么时候回来,我想着咱好歹相依为命了几年,总归是要给你备些东西,大物件拣落不来,这琐屑衣裳总能给你,这是一年四季的衣衫,样式是按我欢喜的款形裁剪缝制的,你穿着呢,也是不会多丢我脸面的。”
        裁缝做衣裳本就慢,这还不止一件,一年的式样都齐了,又得费多长时间?师兄怕是早就吩咐下来了吧,那么这样,师兄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离开呢?他是不是早就做好打算,我也会离他而去呢?
        我看着他颀长瘦削的背影,一时间酸涩愁苦爬满心房,手突兀环住他的腰,眼泪就这样濡湿他的青衫。
         师兄怕是没想到我会有如此举措,背僵直着,修长的手拉着我的手,想拉开却又没用劲,仍让我环抱着,他的手就附在我的手背上,温暖的感觉自手中传至心间。
        他唇畔纳着笑意,叹了口气打趣道“你小的时候就这般粘人,长大了些许便懂得些女儿家的矜持,倒也不如以前放肆,怎地如今,我买几件衣裳给你,你就成这幅样子了。”
        他转过身纳我入怀,拥抱的动作是那样珍而重之。
         他说:“打小我就察觉你不是个很长情的姑娘,别的人对你如何如何好,你也只是当下记得真切真真正正揣心窝子,时间再过了些,便又是另一番心思。现在我对你比旁的人对你要好些,你就这样舍不得我,要是明日又有一个人,对你比这般再好些,你是不是,就会把师兄抛到脑后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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